中新經(jīng)緯10月22日電 (常濤)“你能想象這個畫面嗎？錄視頻錄到一半，我居然笑場了……”說起前幾日自己第一次參加AI面試的經(jīng)歷，在北京上大學的王爽(化名)有些哭笑不得?！霸陔S后的錄制中，我又接連碰到了黑屏、廣告彈窗等意外情況，搞得我特別緊張，最后匆匆點了提交按鈕?！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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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疫情、企業(yè)數(shù)字化升級等因素影響，AI面試在近兩年得到了廣泛應用，越來越多企業(yè)將其作為初篩應聘者的手段之一。不過，在這個過程中，也產(chǎn)生了一些爭議：AI面試是否真的高效、公平？企業(yè)是否應該依賴AI面試？
當然，作為一個新鮮事物，更多壓力給到了求職者，如何討好AI成為如今求職者群體中討論最熱鬧的話題之一。
“比真人面試還緊張”
王爽參加的是河南某股份制城商行的秋招AI面試，一共四道題，每道題有30秒的思考時間以及2分鐘的作答時間。據(jù)王爽向中新經(jīng)緯介紹，AI面試題目類型以即興表達題目為主，比如在過去學習、實習經(jīng)歷中，最考驗耐心的事是哪件？你是如何做的？內(nèi)心感受是什么？
王爽要做的是對著屏幕回答這些問題，不過，她并不擔心自己能不能回答上來這些問題，因為在此之前，她已經(jīng)通過各種渠道整里出了一份AI面試題庫?！癆I面試問的都是半開放的問題，網(wǎng)上已經(jīng)總結出了詳細的答案，有經(jīng)驗的同學告訴我，絕大多數(shù)AI面試的題目都是原題。”
實際情況亦是如此。四道題目，王爽提前都準備到了，但她并未因此而感到輕松。
“對著屏幕超級緊張，比真人面試還緊張，整個過程，我沒辦法固定自己的目光，也沒辦法不說語氣詞、口頭語，更是不停有摸臉等小動作?？傊麄€過程很難受，不像面試，像演獨角戲?！泵嬖嚱Y束后，王爽被有經(jīng)驗的同學告知，面試過程中的小動作、眼神閃躲、結巴等，都極有可能被AI認定為緊張。但在準備階段，王爽并沒有認真練習這一點。
進行人生中第一次AI面試前，在上海讀大學的星星(化名)已經(jīng)整理好了一份如何討好AI的攻略。與王爽準備的側重點不同，星星的攻略里“滿是技巧和狠活”?！拔覀儗W校的職業(yè)規(guī)劃課程中講到過AI面試，其實它考察的不是知識儲，甚至不是臨場發(fā)揮、反應能力，還是考察表現(xiàn)能力，比如形象、邏輯、肢體動作?！毙切钦f，“題庫是要認真看，但討好AI的技巧更重要。”
星星第一次參加的是某上市藥企的AI面試，面試開始前，她用半小時時間認真準備了妝發(fā)，然而面試第一題就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?！暗谝活}我就沒有準備到，當時就有點慌。整個過程體驗下來，感覺還是自己想簡單了，那些討好的技巧都忘到了腦后，后半程不知道自己在說啥，沒有表達可言。”第一次參加AI面試的經(jīng)歷，對星星來說并不美好。
這代表了相當一部分應聘者參加AI面試的感受。有網(wǎng)友表示，“AI面試毫無面試體驗感，沒有一點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感覺，無情對著機器絮絮叨叨?！薄巴砩辖Y結巴巴做了兩個AI面試，掉了6根秀發(fā)?！?/p>
不過，也有一部分應聘者認為，AI面試對社恐人士很友好，因為不用面對真人。
“魔法可以打敗魔法嗎？”
一直在認真準備技巧，卻連“掛”三場AI面試后，星星開始反復回憶面試細節(jié)，“是不是笑太少了？是不是坐得不夠端正？但我一想到AI會看我笑不笑，我就會笑?！贝送猓蚕萑肓艘苫?，“AI可以被討好嗎？用魔法可以打敗魔法嗎？”
盡管有所懷疑，但星星依然堅持在社交平臺上尋找討好AI的“秘笈”，比如AI善于捕捉微表情，最好在攝像頭旁邊貼個紅點，回答問題時邏輯詞可以全部省略，因為AI不會識別……“我哪知道AI喜歡什么微表情，這不就是不讓人好好說話嗎？”星星不理解。
AI面試神秘嗎？與智能駕駛分級方法類似，AI面試可分為L0至L5六個級別，分別為視頻轉錄、基礎面試輔助、深度面試輔助、高度面試輔助、有條件自動面試、完全自動面試。
有長期人力資源管理實踐經(jīng)驗的北京中銀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楊保全告訴中新經(jīng)緯記者，目前應用較多的是L4級別即有條件的自動面試。這個級別的AI面試是利用算法，結合應聘者的回答語義以及表情、情緒等維度，對應聘者進行綜合評估。
目前，國內(nèi)也有不少公司推出了AI面試產(chǎn)品。智聯(lián)招聘的“AI易面”模擬真實面試場景，結合視頻分析技術、語音分析技術、語義理解技術、人臉特征識別技術、測量技術等，對候選人的崗位素質(zhì)進行全面分析評估，最終對候選人人才畫像進行解析。國內(nèi)該垂直領域的服務商還有滴孚科技、e成科技、魔鏡、近嶼智能等。
智聯(lián)招聘測評研究院執(zhí)行院長田娟娟向中新經(jīng)緯介紹，目前AI面試主要考察應聘者硬技能、軟技能、性格、動機四大模塊的崗位素質(zhì)。
其中，硬技能指的是外顯的且較難改變的因素，比如普通話、形象外貌、動手能力等；軟技能指的是內(nèi)在且不易觀察的能力，比如溝通能力、學習能力、抗壓能力等；性格指的是影響行為表現(xiàn)的人格特征，比如世故性、堅韌性、宜人性等；動機指的是行為背后的內(nèi)在驅(qū)動力，比如對金錢的渴望、人際驅(qū)動、職業(yè)認同等。
“AI面試靠譜嗎？”
值得注意到的是，目前并不是所有的崗位都適合使用AI面試。據(jù)田娟娟介紹，其產(chǎn)品主要應用的崗位有基礎通用崗、銀行柜員、電話銷售、客服、網(wǎng)約配送員、司機、流水線操作工等。
此外，AI面試結果也并非最終招聘結果。一位互聯(lián)網(wǎng)大廠人力資源告訴中新經(jīng)緯，AI面試只是一個初篩，適用于有大量初篩需求的公司，這些公司收到的簡歷特別多，初篩效率對招聘進程影響比較大。面試官可后期再與應聘者進行深度交流，做出最后的錄用決策。
不過，對于應聘者來說，他們更關心的是，如此難以令人捉摸的AI面試，靠譜嗎？企業(yè)是否應該依賴AI面試？
田娟娟分析，求職面試終究是人與人直接的互動，機器的支持，更多是提供一些參考，最終的評估還需要人來判斷。當下AI面試類產(chǎn)品，主要是解決一些可以通過技術快速處理的前期場景需要，更多是作為傳統(tǒng)面試的補充，還不能替代人。在人力資源領域，AI更多是賦能的作用。
楊保全認為，若想將AI面試結果作為企業(yè)招聘人才的依據(jù)，最重要的是公平客觀地綜合分析每一位面試者的情況，在這樣的原則下，AI面試給出的結果才是符合企業(yè)要求的。
而對于應聘者，楊保全則建議，不要把AI面試想象的那么浮躁。求職者做AI面試前，首先要做好面試題目的準備和練習。AI面試的題目一般來說是企業(yè)結構面中的?？碱}目，比如為什么選擇我們公司，為什么選擇該崗位，未來的規(guī)劃是什么。應聘者回答時應盡量語調(diào)平穩(wěn)，注意身體動作和眼神，像摸鼻子、摸頭發(fā)等很可能被AI判定為緊張，回答的問題盡量避免空話，避免AI檢測不到有用的信息，平時可以多錄制幾次，慢慢適應。
